楚越愣着神,倒是楚越的好友前桌的傅永徽回了半个头,不满顾瑛十分欠揍的语言,瞪了他一眼。顾瑛向他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嚣张肆意。傅永徽心头一堵,看楚越无意,不好说话,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背影同他那反着冷光的镜片一样,清瘦端正。
楚越摇摇头,怕自家好友气到自闭,踢了一脚傅永徽的凳脚,道:“晚上,一起吃饭。”
傅永徽没回头,但轻轻颔首。楚越一笑,知道他并没有太在意放了心。
顾瑛讨了个没趣,气成一只河豚。左手托起侧脸,去望外面的风景。
他心中烦躁,恨不能将一口牙磨碎,以泄心头之恨。这小子段位越来越高。他就很不爽楚越云淡风轻的模样。越想越烦,顾瑛手上的笔转的飞快,一不留神,飞了出去。正正砸在初楚越的书页上。是一本课外收录,那页正是《湘妃怨》: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不当初莫相识。
顾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什么时候楚越也看起了这样缠缠绵绵诗?难不成是有心上人了?顾瑛不言,楚越不言。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毕竟顾瑛刚刚那样针对楚越,现在也没脸去拿那支笔。楚越目光落在那支笔上,是学校附近小店里再寻常不过的鳄鱼牌钢笔。轻巧美观,写字纤细流畅,纯黑款式。刚刚顾瑛拿在指尖转得飞。楚越眸光掠过书页,落在男生纤长极有骨感美的手上,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刚刚男生白皙指尖夹着钢笔翻飞的场面。不动声色地将钢笔纳为己有:“谢谢同桌的赔礼。”
顾瑛听出楚越的调侃,一下子就炸了,撸起袖子,就往楚越扑去,一把抓紧楚越领口,恶狠狠道:“班长,拿人东西不好吧?”他这一辈子的耐心只要遇见楚越就灰飞烟灭。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过分很愧疚,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在抓住楚越领口的那一瞬间,顾瑛就后悔了。这是个极有侮辱性的动作。但他哽着一口气,骑虎难下。
顾瑛俊美的眉眼凌厉起来。
楚越觉着好笑,又怕顾瑛觉得失了面子,更炸,干脆抿抿唇,不作声。楚越他眼窝深邃,剑眉浓密,五官立体,时常是笑着的。看久了,习惯了他的处事方式,会觉得这个人很有君子风度。但一冷下脸来,不同于顾瑛的嚣张,傅永徽的寡冷,纪辙的紧迫,反而是一种侵略,给人如临深渊的威胁感。不过神情一变,便整个人都不同。虽然这样说有些扯,但顾瑛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怂。
纪辙浑身写着我不好惹,楚越则是浑身写着要你命。
但输人不能输气势,顾瑛悄悄咽了一口唾沫。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散了些,撞进楚越的眸光里,觉得一颗心都在颤抖。
楚越的感到领口一松,想笑却又不合时宜。
傅永徽听见身后动静,这次倒没说什么,笔下不辍。他同桌现任体育委员戳了戳这位本班纪委:“纪委不管吗?”
傅永徽头也不抬:“他乐在其中。”
体委斜睨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两人,愣是一点没看出来。这分明是死对头寻仇的架势啊——不死不罢休,死了还不罢休。
傅永徽凉凉瞥了体委一眼:“you can you up noBB。”
体委心痛的抱住虎背熊腰的自己,他一个都打不过。
班长收拾人来,那叫一个惨,哭天抢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一位,好友谢培谦被打了之后,直接抄家伙单挑,让那群人转道借了医院,一起进局子。家长不敢闹,超级狠人。
体委:可怜,弱小,无助。
镜头转回这边,楚越伸手一把扼住顾瑛的手,抬脚将顾瑛唯一站着的脚一脚踢开。同时狠狠拉下顾瑛揪住自己领口的手。顾瑛一下子头尾都失去了支撑,避无可避,只来得及爆了句粗口:“我C。”就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跌进楚越怀里。刚被纪辙放回来走到教室门口的谢培谦眸光扫到这一幕,瞪圆了眼,慌不择路,转身拉着身后人的手就逃。十万火急的模样,好似身后有一封东风快递穷追不舍一样。
正在奔跑中的谢培谦: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等等我拉的是谁的手?”
反正顾瑛表示不知。
班上一片起哄声。毕竟这姿势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顾瑛耳尖一红,面上腾热。他闻见楚越衣上干净的皂香,脑子轰然空白,竟然首先不是从楚越手里扯出自己手来,而是抬起头来,恶狠狠扫视一圈。想保住自己的威严。众人知道他这是恼了,也都识趣的不闹了。
顾瑛发现楚越还没有放手,宛如铁枷,气力大的吓人。顾瑛挣扎不开,抽搐了一下嘴角,都无法违心的说,是因为楚越用了巧劲。他不愿一直狼狈下去,再加上这火也是自己烧起来的,之前做的委实有些过分。让他这一回又怎么样,反正他这笔账之后再讨也不迟。所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他能屈能伸。
好闷着一口恶气,低头小声求饶:“班长,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