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堂的戏台子上一脸正旦扮相的陆孑然在进行演出最后的行礼，款款而行退步到后台对着梳妆台前一脸奸笑的慕山青说“第四次了”“哦，算我欠你的嘛”椅子上不规矩坐姿的人儿轻轻寥寥的这么回应着，陆孑然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一头的黑线，就因为她不想妆造觉得麻烦，这已经是第四次替她上场，堂堂一个唱小生的角儿，三番五次的来唱正旦，又要被师兄笑话了，“哎呀小三三，你忍心看着你可爱的小师妹在这寒冬腊月受冻吗”?慕山青微微笑着，满脸都写着“我吃准了你不舍得”的模样，看着路孑然慢慢坐下开始卸去一身戏装，擦掉胭脂红粉的模样她有些许呆愣。
路孑然是好看的，不像电视里的大明星那样粉雕玉琢，他身上总带着一种让人舒服的儒气，整个人就像是陶渊明的诗词里那样“出淤泥而不染”让人不好去亵渎。察觉到身旁的小姑娘赤裸裸的盯着他的视线，陆孑然跟以前一样问她在看什么，“看你好看啊"一直以来慕山青就是这样回答的，从来没变过，他知道她喜欢看好看的人，特别是好看的男人，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段黑线。
“孑然，山青你们弄完了吗？完了师父喊我们吃饭了”大哥进来叫喊着，他们是几个学京剧的孩子，幼年时先后就拜在了杨青松老先生门下，慕山青排名第五，唱花旦和青衣，陆孑然是花衫和小生，前面的老大老二分别是武生和正净，老四唱武净，这里面陆孑然的身份最为特殊，他是小时候被杨先生和他的妻子抱回来的，具体原因没人知道，也是这五个孩子里跟着杨先生最久的。
饭桌上齐齐整整的坐了一圈，“快过年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啊？”老先生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是啊，快过年了，每年都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慕山青和陆孑然陪老先生在大院过，剩下的几个师兄弟分别回家陪家里人走亲访友，倒也不是慕山青没有家，只是回去也是自己在家里待着，她不喜欢走亲戚，每次都是等差不多年尾，家里亲戚走完了再回去几天，“我打算去新房里过，过完年就要搬进去，先去添点人气”，陆孑然在慕山青的老家买了房，他说以后打算把师父师娘都接过去养老，不得不说，J市是一个很适合养老的城市，“好啊，那你把小五一起带上吧，你们都走了她跟着我们怕也是会孤单的，小五啊”慕山青微微有些诧异，“今年我和你师娘要去拜访陈老爷子，你还记得吧？他约我们去他家里一起过年，老爷子也是一个人，孤独的很”慕山青微微点头，陈老先生也是一名角儿，唱的不比她师父差，印象中陈老先生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度让她联想到陆孑然老了以后是不是也是这样，“那我可以回自己家呀”慕山青有些不懂，“,小五今年陪我先过？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如来陪我，新房离你家近的很，就几步路”陆孑然笑着问她，只是这种笑看在慕山青眼里像是有什么预谋的样子，弱弱的答应了他，今年这个年应该会有些不一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