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就要买醉,就要借酒消愁。贺之初约了几个朋友泡吧去。
他垂头丧气疯疯癫癫往外走,而陈煜正高高兴兴乐乐呵呵在贺之初他家花园里陪着朱珠和方玲喝下午茶。
眼见两人要久别重逢。
突然疯疯癫癫的贺之初不慎腿抽筋,“啪叽”摔倒在打开的实木大门里。
贺之初抱着腿挣扎扭动的同时,九月的风裹挟着花香鸟语吹来了陈煜的声音。
陈煜:“方姨家里还有个儿子啊,不知道多大了,是弟弟还是哥哥啊?”
方玲:“刚上高一,我听你妈妈说了,小煜你是不是读高二了,你是哥哥哟。”
陈煜:“是吗?那太好了,我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幺,就连以前邻居家的小哥哥也比我大三岁,我还从没有过弟弟呐。”
方玲:“哈哈,是吗?那方姨请你帮个忙好不好。方姨家的这个弟弟,学习特别差,阿姨听你妈妈说你学习很棒,你能不能帮弟弟提高一下成绩呐?”
陈煜:“没问题呀!能帮到阿姨我很高兴呐。那弟弟在不在家啊?”
方玲:“在的,他的卧室在三楼,你自己去吧。”
陈煜:“好啊,那我去找弟弟了!”
腿抽筋的贺之初惊恐万分。
抽筋的腿短时间捋不直,他狼狈的爬起来,嘴里边念叨着“疼死老子了,真倒霉啊,嗯嗯啊啊呜哩哇啦”,边往后花园冲。
因为一条腿抽筋,连带着另一条腿走路也打弯,速度还极慢。总体而言,从贺之初的逃跑背影来看,就能判定这个人得了小儿麻痹。
陈煜进门就看见这么个让人莫名伤感的背影,陈煜心疼的唤:“阿叔,你还好吧,用不用扶你一把。”
贺之初脚步微乱,下盘不稳,“噗通”倒在了地上。
陈煜急忙上前帮忙。
贺之初情急之下也站不起来,索性就地向前蠕动,同时嘴里发出“呃呃呜呜”的怪音。爬出了一种小儿麻痹不幸得了膀胱炎的急迫:尿频尿急呀!
等陈煜即将赶到贺之初近前的时候,贺之初终于爬进了卫生间。
他着急忙慌地“嘭”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没帮上忙得陈煜:“……”小儿麻痹这病真是恐怖啊,上厕所还要爬着去!
卫生间的贺之初:幸亏老子住的是豪宅,要不然得被陈煜追上了。
到三楼敲了半天门的陈煜,纳闷地问恰好上楼的张婶,“弟弟不在吗?”
张婶在后花园浇花时瞧见他家小少爷鬼上身一样在会客厅边走边跳大绳,嘴里还“呜呜”的吟唱。
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自娱自乐的什么玩意,张婶觉得这样的小少爷可能还在进行一些不能见人的神秘活动,可能不太适合见客。
于是她正义凛然的撒谎:“刚见他出去了。”
当然张婶之所以撒谎,完全不是害怕她被小少爷知道,她看了小少爷全程的跳大绳表演后,她会被悄无声息的杀人封口。
陈煜纳闷:“出去了吗?我一直在门前的花园陪方姨聊天来着,也没见有人出去啊?”
张婶自觉撒谎没撒对方向,赶紧补充道:“也可能是去卫生间了吧。都说不定呐。”
真的在卫生间进行神秘活动的贺之初贺少爷打了个喷嚏。坐在马桶上给自己抽筋的小腿按摩,酸爽的飞起。
没有找到弟弟,心里还挂念着可怜大叔的陈煜,从楼上下来,直奔卫生间。
陈煜乖乖敲门:“阿叔,你还在吗?”
陈煜试着拧把手,门还是被锁上的。
陈煜更焦急了,“阿叔,你没事吧?没事你吱一声。”
贺之初暗骂陈煜真是个甩不掉的烦人精,看来他阿叔不吱一声,陈煜是不肯走了。
贺之初“嗯嗯”两声。
陈煜:“阿叔,你怎么了!有事你就吱一声。”
贺之初:#@¥#%¥#!这人到底会不会跟人交流,有事没事都吱一声,那吱一声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呐!
贺之初肯定不会跟他吱一声吱一声地耗下去,他压低声音说:“你找的人已经走了。”
陈煜:“哦,好的,打扰您上厕所了。”
贺之初:“不打扰。”
陈煜:厕所这位大哥的声音有点好听。
陈煜边走边琢磨,厕所这种地面、墙壁都贴着瓷砖的空间,很容易产生回声。据说有人喜欢在厕所练习唱歌和演讲,一呆就是一整天。他们可能觉得有了回声的加持,厕所就有了KTV或者人民大会堂的感觉了。
陈煜觉得自己在学习上不愧是个霸霸,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再奇葩的问题都难不倒他。他坚信他可以帮助弟弟完美蜕变,变成一个好学生。
现在陈煜想要为人师表的冲动躁动不已,只可惜没找到弟弟,无法大显身手。
陈煜对方玲遗憾地说:“没找到弟弟。”
方玲也很遗憾,于是把贺之初的微信和手机号码推给了陈煜,让陈煜和贺之初先线上熟悉一下。
躲在厕所里头的贺之初收到微信好友提示:我是邻居家小哥哥,陈煜。
贺之初忽略。
过了一会,贺之初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喂。”
陈煜说:“你好,我是邻居家小哥哥,陈煜。方姨让我加你微信,认识一下。”
贺之初赶忙捏起嗓子:“哦,这样啊,那小哥哥咱们微信聊吧。我这里不方便接电话”
陈煜:“哦,是在KTV吧,我听出来了。那好吧,微信聊。”
贺之初挠头:为什么是在KTV,厕所和KTV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贺之初接受了陈煜的好友请求。
陈煜立马来了消息。
【煜团团】:弟弟,你好。今天我来你们家做客了,没见到你真的很遗憾。
【初三相遇后,天气晚来秋】:我也很遗憾,不过我经常不在家的。遇不上也很正常。
【煜团团】:哦,这样啊。没关系,反正住一起,总会见面的。
【初三相遇后,天气晚来秋】:看情况吧,工作日我住校,周末的话我大多待在酒吧或者网吧,实在无聊还会组团轰趴,再有时间可能会烫个头染个发,总之都很忙的。
【煜团团】: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呐,怪不得阿姨对你的学习成绩这么担心!你忙得都没有时间学习呀!
【初三相遇后,天气晚来秋】:是啊!我是真忙啊!没办法,现在当个称职的流氓也得入职培训、定期团建、晚上加班呀!
【煜团团】:没关系,你相信哥哥。哥哥什么都不行,就是学习好。哥除了靠一个聪明地大脑外,就靠时间管理了。明天你总在家吧,哥明天就找你去,先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时间管理大师。
【初三相遇后,天气晚来秋】:这恐怕不行,明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不好随意更改的。
【煜团团】:喔,那可太遗憾了!
【初三相遇后,天气晚来秋】:是啊,太遗憾了。
两人都非常遗憾的结束了聊天。
陈煜想:你忙个鬼,吸烟喝酒烫头染发再加上泡吧轰趴,中二得假装自己是个社会小渣滓的事,他陈煜也是被朋友们带着玩过几次的,谁还不是从青春期过来的。
陈煜老成得想,青春期的中二病可真羞耻。
陈煜以过来人的身份替贺之初感到羞耻,双重羞耻的刺激下,陈煜决定要对这个青春期中二病的弟弟进行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改造,按着头也要让他学习!
去他妈的明天没空,陈煜判定贺之初这种称职的流氓必定有睡懒觉的恶习,所以陈煜决定明早就去隔壁搞突袭,他陈煜就不信了,到时候把他“抓奸在床”,看他还怎么扯谎!
忙忙忙,薛定谔的忙,想拒绝别人就说自己忙。呵,社会哦。
而贺之初那边想:他跟陈煜不会真的是天生一对吧,这该死地缘分,挡都快挡不住了!
周日一大早,贺之初为了躲开陈煜的突然袭击,没吃早饭就从家里溜了。
他到赵凯文家的时候,赵凯文还在睡觉。
赵妈妈知道贺之初跟自己儿子玩得好,也不拿他当外人,唠唠叨叨说:“今天来家里就不许出去瞎胡闹了,姨一会就把你跟凯子锁房间里,让你两写作业去。”
贺之初也不顶嘴,只嘿嘿笑。
贺之初熟门熟路摸进赵凯文的房间,捏住对方的鼻子,想把赵凯文憋醒。
赵凯文不为所动,张开嘴巴,用嘴呼吸。
贺之初又挠对方痒痒,赵凯文皮糙肉厚,一点感觉都没有。
贺之初也是无奈了,索性脱了鞋,翻上赵凯文的床跟着对方呼呼大睡去了。
十点多的时候,赵凯文挣开惺忪的睡眼,冷不防对上一张帅气逼人的脸蛋,恍惚一瞬,不知人间还是天堂,等他抠完眼屎,才认出睡在他床上的是他的好兄弟。
赵凯文无情的把他兄弟踹醒,“你咋睡老子床上来了!你不是忙着照顾那位瓷娃娃的吗?连陪兄弟上分的时间都没有。昂!”
贺之初也不客气,还了一脚,“跟谁老子呐,我是你大佬,会不会好好说话了还。”
赵凯文嗤笑:“搁外头叫你声大佬是给你面子,美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
贺之初长腿一伸,在赵凯文膝窝一磕,刚站起来的赵凯文便双膝跪下了。
“艹,想打架是不是!”说着两人扭打起来。
赵凯文,人送外号“沙文”,那是真的能打,打起来就像这个名字一样暴力专政。
由沙文那位不知名但是热心的朋友透露的消息确有其事,只不过他跟那两位持枪黑人警察徒手搏斗,并不是为了那种想跟对方的子弹比手速这种超人类反科学的目的。
其中一位警察是赵凯文空手道教练,他们只不过是突然兴起切磋一下而已。
总之,赵凯文乃练武奇才,他不仅仅会耍少林寺的棍子,别的类目比如散打、空手道、截拳道什么的他也都有模有样学着练着。
他对打架这个活动充满了兴趣,他的空手道成功进阶到黑带九段,都能给人当教练了。
贺之初去招惹他,纯粹就是闲的蛋疼——没事找揍。
三个回合内,贺之初就被赵凯文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像贺之初这种热爱运动,肌肉结实的大个头在赵凯文手下尚且只能撑过三个回合,更别说那些不入流的流氓混混了,那是见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就是这个原因,在贺之初接任煜之高中校霸团伙老大后,求爷爷告奶奶、连哄带骗把赵凯文忽悠成了五杀之一。
这也造就了五杀苏舍中赵凯文身上那微妙的大佬气息。
要不是赵凯文还叫贺之初一声大佬,恐怕小弟们都不知道谁是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