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杏杏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
起来的时候除了不饿,就是感觉眼睛很痛。
她昨晚干了什么?
腊梅走进来给戚杏杏断洗脸水的时候,一脸的狭促。
“我怎么回来了?”戚杏杏满脸黑人问号。
“主子忘了?敖公子抱着你回来的。”腊梅笑道。
“敖珏过来了?”戚杏杏惊讶道。
昨日敖珏去找她了,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她昨晚貌似和别人在划拳,然后喝了不少酒。至于后面的,完全没有印象了。
所以是喝醉了,被敖珏抱回来了?
“主子怎么一喝酒,就把人家敖公子忘了呢。”腊梅抱怨道。
戚杏杏看她这副样子,想到腊梅这几月背地里喊敖珏狗贼便问:“怎么不喊狗贼了?”
“原先是我们误会敖公子了。”腊梅抿嘴笑了笑。
“你们知道就好。”戚杏杏点头,以为腊梅她们知道她和敖珏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敖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之前是有原因,听说你去了黄风岭,便马不停蹄去了。”腊梅道。
得,她不应该抱有幻想。
丹桂腊梅中毒太深了,她救不了。
洗完脸眼睛还是很痛,戚杏杏便取了两片叶子贴在眼睛上敷着。
敖珏一想到昨日的事就有些尴尬,所以一直没敢见戚杏杏。
然后偶然路过腊梅丹桂时听见她们讨论戚杏杏忘了见过他以后,才松下一口气,去了戚杏杏那里。
敖珏一进来就看到戚杏杏巴掌大的小脸上两片绿油油的大叶子。
“眼睛疼?”敖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玉盒。
戚杏杏听见他声音后忙摘下叶子,只见敖珏身穿一袭月白袍,一半头发用玉簪固定,其余垂落下来。
三月未见,似乎这敖珏又俊美了几分。
“听说昨夜你去找了我?”戚杏杏想到她断片的事,不由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敖珏把小玉盒放到戚杏杏手里:“先上了药再说。”
戚杏杏忍着好奇,抹上药膏,热热的,顿时感觉好了许多,于是闭着眼和敖珏对话。
“昨晚你去的事我好像不记得了?”戚杏杏隐晦地说道,暗示敖珏可以解释一下。
敖珏听她这么讲,心彻底安下来,随意地坐在一边:“无妨。”
戚杏杏见他不开窍,只好直接问:“你去后我干了什么?我这眼貌似是哭的呀。”
“你和其他妖划拳,然后看见我后,便拉着我走了,然后让我陪你喝酒。”
“什么?!”戚杏杏猛地把眼睛睁开,“你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你对我干了什么?我对你有没有干什么?”
孤男寡女,夜晚喝酒,最易走火。
“……先听我说完?”敖珏哭笑不得。
“好。”戚杏杏又闭上眼。
“我没喝,你喝了些后,忽然哭诉自己无依无靠,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我就带你回来了。”敖珏解释道。
“我哭诉自己无依无靠?”戚杏杏睁开眼,一个挺身坐起来,声线提高,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敖珏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戚杏杏眼一翻,直接躺了下去。
妈的,好丢人,她不活了。
敖珏见此抿嘴笑了笑,坐在一旁没说话。
此时丹桂送了一碗热汤到戚杏杏屋里,让她先垫垫。
戚杏杏抿了一口,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羞耻问敖珏:“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敖珏道:“办完了我的事,也问了你的事,就回来了”
“咋样?”戚杏杏突然兴奋起来。
“你说的那个东西据说是我的姑奶奶从玄幽之境的蓝水湖底拿过来的,我会去找那位姑奶奶问问,或许能知晓。”敖珏回答。
“唔……好。”戚杏杏点头,“我同你一起吧,毕竟是我的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还有就是我真的想亲自知道。”
说不定她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敖珏知道她的确看重那物件,让她在家等也不可能,点头道:“也好。”
反正他已痊愈,总能护着她。
“那行,咱们什么时候走?”戚杏杏迫不及待问。
敖珏想到她宿醉刚醒,开口道:“明日。”
“好。”戚杏杏点头,她现在头还有些疼,的确不好出发。
也不知敖珏是不是照顾她才说的明日?戚杏杏心里嘀咕着。
一时二人无话,场面有些尴尬。
“咳,快些喝汤吧。”敖珏寻了个话头,说道,“我先出去了。”
“哦,行。”戚杏杏点头。
等敖珏走后,戚杏杏将汤一口气喝完,又躺会床上。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戚杏杏挠了挠头怎么都想不起来。
被戚杏杏遗忘的白月浓如今正睡在山洞里刚刚醒来。
之前在秦屿身上留了一个小东西,有危险白月浓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等她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秦屿采药时积雪打滑不小心滚到了山崖下面,幸好冬天穿的多,身上没有一点伤。
原本打算冲上去英雄救美的白月浓硬生生忍了下来,不行,这样冲上去就露馅了。
我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就知道他在这里跌下山崖了?说不清。
于是白月浓就悄悄跟在秦屿后面,时不时变一些冬天才有的珍贵草药放在秦屿很容易看到的地方。
秦屿对自己的好运气感到奇怪,但还是乐呵呵收到了药筐里。
眼看着天色有些暗了,秦屿找到一处有着不少干草的山洞,便打算在此休息一晚。
白月浓看到此不禁有些着急,这山洞里有蝙蝠精怪,虽只有百年道行,但也不是秦屿一个凡人招架得住的。
于是她细心地给自己变出一套冬衣,然后跑到山崖上,大喊秦屿的名字,装作很凑巧地“滑”到了秦屿打算休息的山洞口。
“秦,秦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白月浓生怕秦屿问出什么来,决定先发制人,一下子扑到秦屿身上。
秦屿一下子呆住了,温香软玉在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月……浓。”秦屿慢慢收紧手,“你怎么在这里?那么危险。”
白月浓依旧死死抱着秦屿解释,不敢看他:“我……我去药铺子找你,夏大夫说你出来采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回,我就来找你。”
秦屿甚至听到了白月浓的哭腔,他心里一慌,以至于一点没有识破白月浓拙劣的谎言和蹩脚的演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秦屿捧着白月浓的脸,慢慢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可有受伤?”
白月浓破涕为笑,摇了摇头:“没有,不过还好我和你一样倒霉,不然怎么能和你掉到同一个地方?”
秦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身上带了些泥土,头发妆容凌乱,的确没有什么伤口,这才放下心来:“傻丫头,以后不许这样了,这次是不是又偷偷一个人跑出来的?”
白月浓点头。
之前为了接近秦屿,她假扮成总是偷跑出来玩的少女,如今也不好反驳。
“下次不许这样了,你如果出了事,你爹娘得多担心?”秦屿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嘱咐道。
“我错了。”白月浓低下头,一脸委屈。
心里却松下一口气,看来秦屿是相信她的说辞了。
秦屿看她这样哪里舍得再责怪,何况她还是为了自己。
“这天色渐晚,咱们就在这山洞休息吧。”秦屿开口道,又看了看四周,“我去周围捡些干柴,你坐这别乱跑。”
“好,那你别走远。”白月浓听他这样讲求之不得,正好方便她收拾小妖。
“嗯,放心。”秦屿被她这样关心,有些动容,将白月浓安置好后,便离开了。
白月浓看秦屿走到不远处,正好又不会注意这里的动作后,施法击向山洞一处。
“哎呦。”一个全身黑乎乎的小妖跌落下来,“大王饶命。”
“我可不是大王。”白月浓听这称呼笑了。
“大王这般厉害,小的自愿认您为大王,还请饶命。”蝙蝠精跪在地上,狗腿地偷看白月浓。
“我不需要你认什么大王,今夜把这山洞让给我,明日给你。”白月浓见他这样,也省得她动武赶了。
“好好好,直接给大王也行。”蝙蝠精连忙点头。
“就一夜,快出去。”白月浓看不远处往这边走的秦屿,直接踢了他一脚。
蝙蝠精如蒙大赦,变成蝙蝠直接飞走了。
白月浓调整好表情,柔弱地靠在山洞边,见秦屿走过来,低声喊道:“秦大哥。”
“别害怕,我在这。”秦屿想到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在这肯定害怕,不由安慰道。
白月浓摇了摇头:“我不怕。”
她都是一个人住骷髅山,有啥可怕的。
秦屿只以为她假装坚强,不由又多了几分怜惜。手上也加快速度,拖来杂乱的树枝将洞口大致掩住后,又用干树枝生了火。
“我今日出来没带多少干粮,只有两块饼,今晚将就些。”秦屿从药筐里拿出饼和水,放在一旁烤着。
白月浓一看就是家里富足的,许会吃不惯这些。
白月浓坐在一旁,假装很冷地烤着火,为了伪装人类,她真是操碎了心。
“没事的,秦大哥。有吃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很冷吗?”秦屿见她似乎很冷,便将她揽到怀里。
若是在这里冻着了可就麻烦了。形势所逼,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了。
白月浓被他抱在怀里后,脸瞬间红了大半。
不过秦屿的怀抱真的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想依靠。
秦屿也不例外,虽然是因为情势所迫,但是抱着喜欢的女子,真的是让他十分意动。
“秦大哥。”白月浓软着声音叫他。
秦屿感觉这声音又是给他的冲动添了把火,忍着异样又提起白月浓找他一事道:“月浓,下次万不可这般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秦屿想到她单独进山便有些后怕。
“下次不会了,我就是担心你。”白月浓点头,声音急切,“我太害怕你出事了,你出事,你让我怎么办?。”
“我明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秦屿搂紧了她。
“秦大哥,我……”白月浓抬头看他,秦屿的脸庞在灯火的映衬下更显立体深刻,她不由看晃了眼,以至于忘了说什么。
秦屿听她说话也低头看她,正好对上她的眼神,那里面完完全全都是他自己,秦屿盯着她,魔障了一般直接吻上了白月浓的唇。
白月浓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平时和戚杏杏几个吹牛,把自己当做老司机,其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热气从心脏蒸腾到脸上,白月浓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秦屿慢慢吻着白月浓,轻轻的,仿佛面对一样遗失很久的宝物。
白月浓渐渐回神,开始回应,秦屿便加重了这个吻。
两个人亲到气喘吁吁才分开。
白月浓靠在秦屿怀里,心里既羞涩又期待:“秦大哥。”声音软软,像猫一样。
“叫我阿屿。”秦屿把玩着白月浓的手指,“你的阿屿。”
两个人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吃完干粮后,躺在干稻草上,一拥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