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下)【已修】

关外的城门大开,楚大将军逆光而来。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踏进战场。楚夜桥要他的枪时隔近两年后再次饮饱血,自己也是。两边的战士惶恐地避开他,楚大将军看见最深处的那人——那尔扎汗。他倏地狂奔起来,扯下长枪的布条,开锋!
步伐踏起黄沙,他踩着死尸的头颅腾空,翻转,竟一掌抵在敌将战马的头上。那尔扎汗被他一个倒立扫堂腿威胁下马,楚夜桥一枪捅进马首,一掌拍在枪柄上。枪尖挑破战马的头盖骨,他一脚蹬在马后颈,背身朝那尔扎汗掠去。
他们都没变,一个驱枪,一个挥捶,都是双方的主将。
楚夜桥把长枪挥掠无影,动作快得像闪电。那尔扎汗应接不暇,衣袂不断被划破。
“打啊!来啊!”
楚大将军冲着那尔扎汗大吼,长枪收于身后,端的是不动如山的气势。
那尔扎汗双锤猛地戳在地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憋屈得紧,不过是一枪而已,怎将自己的锐气都磨平了呢?
他曾经也是打败过眼前人的将军,怎么现在连提捶的力都没有了呢?当真是纵欲过度吗?
放屁!
他猛地啐出一口痰,双臂的青筋暴起,两把杀器再次对上,楚夜桥眸子里落日的霞光迸裂。
长枪破空,重锤碎风,战袍在猎猎风声中相撞,竟是金石铿锵的声响!
楚夜桥刁钻地捅进两锤交叉的空隙,那尔扎汗别身躲过枪尖,巨锤直指楚夜桥的胸口。楚城利落地弯腰,张开手,长枪落在他的另一只手。他持枪捅进那尔扎汗的双踝间,借着重锤短时间内难以收回,下盘得稳,毫不畏惧地倾身,脚底侧点地,划了一大道圆弧,绕到那尔扎汗的身后——背后阴人,楚大将军的必胜功夫!
那尔扎汗下意识地曲腿,竟鬼使神差地避开了楚夜桥的后颈刀。
“嗤!”楚夜桥远远没有失落。
漠北军的大帐里妄玉慢慢地,一件件地拢上单衣,外面的兵刃声再响也与他无关不是吗?他合衣侧卧在榻,招手细拢枕边香。他知道那方的主将是谁,可又有什么干系呢?特别是与他而言。
左右不过空悲叹,哪又何叹呢?无甚用处,更无甚必要。
倒是苦了征战的楚大将军,外围的小卒子们都要战死了,两个主将还没分出胜负。
此时的俩人一个侧身持枪,一个弓步挥捶,相僵相持。
是楚夜桥先动了。
他手腕一转,枪尖一偏,却叫那尔扎汗躲闪不及,在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楚大将军乘胜追击,手肘折出诡异的弧度,竟叫枪尖向下捅进臂膀。楚夜桥一时间皱紧眉,双手握住枪柄,猛地用力。枪尖刺破心脏,那尔扎汗开始撕心裂肺地呕血。
楚夜桥盘腿而坐,揪着个死人的袖子净手。他闲庭漫步地端坐在地,看着那个连长枪都拔不出来的主将踉跄着往后退。他咔嚓嚓地别弄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撑地站起,迎着落日走过去。
楚夜桥一脚踹倒那尔扎汗,拔出长枪。留下那人一口气苟延残喘,面朝云天。
楚夜桥赢了,大胜!这场战竟打了几年。
他手下的小兵压着北漠大营的俘虏正走过来,楚夜桥一眼就瞧见了那人,是瘦骨嶙峋的模样。
楚城把长枪隐在身后,疾跑过去,然后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吻了上去。
经年前,大将军得胜归来,攒攒人头惹得他心烦,迎着烈阳瞧见的人和现下吻住的人并不是同一个。那人会问他,玩没玩过捉迷藏,这人却只是鱼水之欢的床伴罢了。
楚夜桥戏弄着怀中人的唇舌,早有预料地感叹起时境迁的荒唐心思。
楚城还在,袂玦已死。
作者有话说
    上周本来是把这章码掉的,但因为突发性身体原因导致我一切计划被打乱,连三次的事情都一件没干,整个周末全躺床上了。这周五没时间了,周一看到评论努力熬夜码了200多个字,却发现烂得跟那什么似的,没脸发。我争取这周末多更点。另,真的感谢评论,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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