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心

白释与白远只是匆匆见了一面。白远起步太晚,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白鸿让他进了祠堂,由几位老祖宗亲自教,或许是太累的缘故,白释有时在路上碰到他,觉得他比初见时清瘦了不少。
白释这人性子直,爱与人交朋友,遇到白远总是要热络的聊几句,问他课业如何,修行可顺利。同门师兄弟便在一旁笑,说他心急抱媳妇儿。白远在一片嘈杂声中显得尤为安静,面上不露情绪,问什么答什么,说不了几句便匆匆离去,显得有些疏离冷淡。白释不介意,愿意暂时与他做这个点头之交。
真正熟起来是在白远入白家的次年,一个与平时并无不同的普通夏夜。白释在睡梦中听到一声剑鸣,睁开眼,墙上挂着的怀川剧烈震动,几乎脱鞘而出。
屋外蝉鸣声止,静悄悄的夏夜里唯有剑鸣声入耳,白释带着怀川出门,去寻声音的源头。
演武场高台上坐着一个人,他低着头,擦拭着手中颤动的剑,月色照亮他的剑,照柔他的脸。白释走过去,唤了声:“师弟。”
白远抬起头,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怀川:“要比剑吗?”
白释将愈发躁动的怀川牢牢按在鞘中:“不了。”
白远不解:“它对独行很感兴趣,为何要困着它?”
白释跳上高台,在他身旁坐下:“我养剑意。”
白远更加不解:“剑是杀器,要出鞘才有意,不见天日如何有意?”
白释挑眉,有些意外道:“原来你的剑心是这样的。”
他笑:“你我道不同。”
白远缄默半晌,才道:“你和你的剑心看起来很不一样。”
“你觉得我不像是会克制自己的人,就像在今夜之前我都觉得你是一个会克制自己的人一样,”白释伸出手去,指尖点在独行冰凉的剑身上,“你这人,看上去不爱吭声,其实想法都在心里,恐怕真性情野的很。”
他指上用了些力道,独行被压的平静下来,但很快它躁动的愈厉害,白远五指泛白,几乎握不住它。
“我猜你和你的剑一样凶。”白释收回手,抚摸怀川的剑鞘,怀川已经完全安静了,面对独行的暴怒和挑衅毫无反应,如一块死铁。
白远不对他的猜测表示肯定或否定,只是问:“你养剑意要养到什么时候?”
白释摇摇头:“还不知道。”
白远道:“怀川出鞘的第一战……”
白释打断他:“我无法保证。”
白远点头,表示理解,他站起身,垂眸看着白释:“我要回房睡觉了。”
月色照美人儿,很难不让人心神晃动。白释仰头盯着他有些干裂的薄唇,莫名想到了先生单独传授的双修课上的内容,鬼使神差地问道:“先生也给你上双修课了吗?”
白远如玉一般的面上悄然染了些许红,他将视线移开,不与白释对视,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他有些紧张,手无措的搭在腰间独行的剑柄上,指尖轻轻刮动。
白释知道他在想什么,宽慰道:“不用放在心上,你若不愿,我们便只当没上过那课。”
“谢谢。”白远转过来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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