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嫣华那双眼反而变得平静，她言道:“是嫣华与白相大人共同的应对之策。”
孟嫣华缓缓落座，言道:“大人乃是国之栋梁，多年来，闵朝如此稳妥，大人功不可没。”
“但此等大事，为人臣者，岂敢?”白衫在孟嫣华对面坐下，又言道，“十三殿下天资聪颖，四殿下，文韬武略，壮志凌云……”
“四哥颇有建树，尤善用人，”孟嫣华眼中笑意愈深，“他常赞，童将军，不止有为将之才，更有为相之才。”
白衫眼神微闪，言道:“公主不妨直言。”
“我与小十三乃是一母同胞，我嫁进了白家，便是白家人，小十三与我们，自然也算是半个一家人。
公爹或许不在意这层关系，小十三或许也不在意，但四哥，生性多疑，必然会将此事牢牢记住。
若是四哥继位，即便日后公爹鞠躬尽瘁地辅佐四哥，四哥未必也会领这份情，公爹你说，对不对?”
“公主所言。”白衫坐于原地，手腕微微颤抖，又言道，“可否准臣仔细思虑一二。”
“自然。”孟嫣华留下那卷诏书，言道，“天明以前，本宫在府中等白相的回复。”
孟嫣华出了相府，坐入马车，招手叫了一侍女上车。
“翠浓。”孟嫣华将一块玉佩丢与她，又言道，“吩咐下去，若是白相去往公主府外任何地方，格杀勿论。”
这个夜格外得长，孟嫣华守在房中，听见外头嘈杂起来，微微皱了皱眉。
“公主。”
来人是驸马白寒。白寒原是上都有名的美男子，年少时纵马城外，能引数百少女睁看，此刻虽蓬头垢面，却也不掩风华。
白寒喝得烂醉，跌跌撞撞进了屋中，见孟嫣华坐在梳妆台前，摇摇晃晃地上前，勾起孟嫣华鬓边的发丝。
“扶驸马下去。给驸马醒醒酒。”孟嫣华躲开他，低头挑拣首饰。
“滚开。”白寒将婢女打发下去，又道，“公主，我爹他，是不会选十三殿下的。
十三殿下有多荒唐，你不是不知道。”
孟嫣华冷笑一声，言道:“原是未醉，怪不得今日还不到天明就知道回来了。”
“公主。十三殿下，不适合做皇帝。你知道，我知道，我爹也知道。”白寒靠近了孟嫣华，说道，“为帝皇者，当为天下谋。”
孟嫣华定定地望着他，道:“早知今日，你就不该因为娶我断送仕途，你这样的人，该为天下谋才是。”
“嫣华。”白寒红了眼，“我不曾后悔。只是你如今，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你为何会为了几分权利，至黎明百姓于不顾。”
“你不后悔?”孟嫣华讥笑道，“可是本宫，却从来都不愿意，本宫的第一课，还是驸马与父王一起教给本宫的。”
孟嫣华回过头，她已上了妆，容颜明艳，眼中却了无生气，像一枝糜烂接近的嫣红牡丹。
“公主，白相拜见。”
门外有人来报，打破了二人剑拔弩张之局。
孟嫣华看向白寒，言道:“看来，你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还不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