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只是貌似平平无奇的当一个公主伴读,其实是极为辛苦的。你不能太过冒尖,从而压过了主子的风头去;你也不能太过驽钝,这样无非显得粗蠢浅薄,无分陪侍天颜。那些宫眷太傅不能通达或是不便当面劝告的,要发挥自己伴读陪侍的身份为公主提点一二;作为同龄人,一些小女儿思怀也需要去听去解。
选公主伴读的政令一下,立刻物议如沸。各家的家主都在各自商议谁家的女儿会进宫去。在旁的无适龄女儿的家里,这莫不是天大的尊荣;而在那些有资格送女儿去遴选的家中,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知是谁会进那红墙,受到的是裹挟排挤身不由己还是真正的天家尊荣无边富贵,那恐怕就只有当局者可自知水之冷暖了。
阿娘说这不容易,闺中的年龄去受那么多远超于女儿家所需的训练,为的只是进宫聊为陪衬。她还说,家里有葳仪已经足够,有着她的才德之名与家里的其他条件,只要我勤谨修身,不做出什么冒天下大不韪之事,为我寻一门好的终身于她而言定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阿娘就是如此,虽然外祖父与父亲都说她对这个幼小的女儿过于宽纵了,如若待我如待葳仪,那定然也是另一个大才之女。可她只如秋风过耳,且对他们也对我说,自己的小女儿,轻纵一些无妨。
可我却偏想试试。既然是得侍天家,那能得以遴选的定是各个顶好的;如若可以在这些难做的事情上换一个周全,岂不也是对自己的大大磨炼?只是生活在母亲的羽翼庇佑下,又如何能成长为真正的兰麝?我自是知晓长姐的芳名远播与才气横溢的,也无时不企及着成为同样的胸藏才华气如兰馨。她太高大,离我太远,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如同天上皓月,无时无刻的不提醒着别人她是她——而我只是她的妹妹而已,是她光晕下的一个被保护也被对比的对象。可是,她能为家里赢得盛名,我想我也一定能,且说不定,可比她更好。
我闭眼,心云,无论如何,考核重重,我一定要去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