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人夺宝

像沈秋容的男人。
是巧合吗?
赵菡珠沉默了许久,有些疑惑地问她:“可…审过了?”
杏枝见她面色如常,稍稍松了一口气。“问过了,但此人好似不会说话,似是外邦人士。且眼珠子黑中泛着蓝色,体格健朗高大,很是俊美…”
这话说完,杏枝面色有些古怪。
赵菡珠瞧她这胡思乱想的样子就知道了,有些头疼地放了书,警告她:“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做什么逾越事情。”
“是,…夫人”,杏枝低头应下,面色有些苍白。
“把人看好了,使个人教他官话,免得听不懂,问也问不出什么。”赵菡珠起身,坐到了桌子前,杏枝忙起身给她倒茶水,一边点头应下。
赵菡珠喝了盏茶水,把书看了小半,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杏枝不知什么时候点起了灯,退了下去。
杏枝出来后忙吩咐下边的婆子安排好教人说官话的事情,又想起公主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出了一身汗。
她咬着唇,眼看到饭点了,她得把晚饭安排好,说不得公主一高兴,这事就过去了。
厢房里,赵菡珠把书放下,支着头想着方才杏枝的话,叹了一口气。驸马于她之间,一开始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的。
那场婚礼全京城贵女都看着她的笑话。
皇家金樽玉贵、高高在上的公主,竟嫁了个满身铜臭、地位卑下的商人。谁听了不说可悲可叹,失了圣宠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虽说地位卑下,可到底人家富可敌国。再加上那日,朱红锦绣的新郎服一穿,沈家公子玉郎之姿,世所罕见,谁人不知。
那天她坐在房里,外边热闹无比,她看着她们脸上的笑,觉得她们想妖魔鬼怪一样可怕。
最后她就带着那样迷茫的心情,上了去金陵的船。
她的不安,他自是知道的。
“我知道公主不喜欢我,我也不勉强,只希望能每天见到公主就心满意足了,公主可允?”
见他如此识趣,沈菡珠松了一口气,点了头。
“夜以深,公主早些安歇。”说着他便退下了。
连洞房都没有勉强她,自己去了书房住。
平日里也对她很是关心贴切,虽然她都是冷着脸,可那样他都能笑着对她。她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那么包容,难道他不知道这场婚礼就是一场阴谋吗?
甚至于连那些生意都带着她。她避之唯恐,可他却坚持要教她。沈菡珠心里煎熬无比,她不想当四弟的棋子,也不想害沈秋容。于是他们第一次吵了架。
然后沈秋容告诉她,他知道陛下对他们意有所图,可他也知道她心性和善,他愿意和她一起去面对。
说是如此,到底过不去那道坎。再后来的日子,他们只是相敬如宾的过着。她知道他的意图,他们互相利用,也相互依存,这样他们面对天子时才能全身而退。
后来,天子频频问她要钱,次数一多,就有些遭不住了,她拒绝了。结果,某天沈秋容外出行商,一着不慎,就被人下了毒,虽然发现及时,可终究伤了肺腑,不过一年便撒手人寰。
她惊惧不已,内心万分的愧疚、悔恨。他们相处那么久,他教了她很多经商的事情,关系亦师亦友。多少有些情分在,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到底有些悲痛。
她怨恨那个人,如果不是他的迫害,沈秋容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这般被动。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害死沈秋容?!她这次去,一定要问个清楚。
坐了好一会,她才平复下心情。此时外边的侍卫敲了门。
“进来吧”,赵菡珠侧着头,手里摇着团扇,抬眼看着张侍卫。
“夫人安好。方才属下听说:李掌柜在下边的客栈吃酒时,被人杀了。据说,他当时准备和另一伙人在厢房里谈生意,但是等那伙人到的时候,发现他死在里面了。”
赵菡珠听到这些话,愣了一下,手里摇着的团扇也停了下来。
“怎么死的?”
“属下远远瞧了,看那样子,是被一刀割喉死的,而且他们要交易的东西不见了,”张侍卫心里发苦,这一段路恐怕不安全了,要是公主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小命都要不保。
“听着像是谋财害命,”
“可打听了他们要交易的是什么东西?”赵菡珠站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属下无能,只听说是什么稀罕的宝物,连李掌柜的儿子都不知道。”
“连他儿子都不知道,那竟是什么宝物?…这几日加强戒备,不要单独走动,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禀告到我这里。”
赵菡珠说着倒了一盏茶水放到张侍卫面前,“这一路要辛苦张侍卫了,等我们平安到了京城,少不了要重赏你们一番。”
张侍卫喝了那盏茶,心里多少安心了一些,“谢夫人!”
“等下护我下去看看,那里可收拾了?”
“没有,属下看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围了起来,也是恰巧船上有一个老仵作,他让船夫和李掌柜的仆人把那里看管起来了。”
“如此…”,外边远远就响起绿丫的颤抖的声音。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等她慌里慌张的进了房间,才张口道:“夫人!外头又死人了!”
赵菡珠心里骇了一跳,连忙起身,“是哪里出了事?”
“是端菜的一个小厮,也是楼下客栈的!”
“想必是他发现了什么…”赵菡珠拧眉沉思,这船才刚开了半日,那伙人就胆大包天的…等等!是了,这船离岸边并不远多少!
短短一瞬间,赵菡珠就想通了一切,她转头对着张侍卫说:“这船那么多人,他们接连杀了两人,想必是有了退路!张侍卫!你马上带人,拿我的腰牌去见船主!让他们看好逃生用的小船,务必不要让人逃了出去!还有这船上的舵手!务必看管起来!”
“是!夫人!”张侍卫马上跑去叫人了。
赵菡珠有些不安的揉着帕子,那伙人想必早有准备,这会儿趁着混乱可能准备要跑了,这便是最坏的结果。
“绿丫!带路!”赵菡珠带着两个侍卫,跟着绿丫到了二楼的客栈,这会子外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接连出了事,他们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只留下李掌柜的仆人,还有几个船夫。
客栈门口,两个牛高马大的仆从拦住了他们,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看。
赵菡珠朝绿丫点头示意,绿丫会意的拿出公主府特有的腰牌,“看清楚了!这是西河公主的腰牌!见此令牌如同见到西河公主!”
那两人急忙跪下连声请罪。
“我们夫人是公主的属下!不要拦我们!我们夫人要问些问题,也好帮你们找到凶手。”两人又连连应下。
客栈大堂就这么点,这会子坐在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那个李掌柜的儿子几步走过来猛地跪在地上磕头,“求贵人给俺爹报仇!求求贵人帮俺找到凶手!”喊了没几句,那个憨厚的男子已经哭了起来。
绿丫看了看主子,见她点头才扶了人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凶手,为你爹报仇!”绿丫安抚了一下,跟着他们坐在大堂。
而赵菡珠则带了侍卫,跟着仆人进了里面的厢房,这里厢房小而挤。
“贵人,小心,前面的转角临着窗口,小厮就是在这窗口中了暗器,倒地身亡了。覃老不给动,现在…现在小厮还躺在那里。”
赵菡珠脚步停了下来,拿帕子掩了口鼻,她闻到那股浓稠的血腥味了。使了两个侍卫过去看,自己转头朝另一头走去,厢房里有人说话。
“这船上有刀的人多了去,实在不好找。”
“今天太多人找过李掌柜买东西了,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他们有刀还有暗器,不是一般的人,还不怕被我们抓到,可能,可能是李掌柜的仇家,现下李掌柜已经死了,就别管了,这船今天才开,我可不想惹了他们,丢了小命…”
赵菡珠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血腥味,只能掩着口鼻,冷冷说到:“不管?只怕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早有准备,等他们逃了出去,恐怕这船就要沉了…”
另一头。
“你说什么?!”
“大哥,舵手死了!!”
张侍卫闻言面色难看,他握紧了刀柄,迅速回头朝船上放置逃生小船的地方跑去,一边开口:“封锁这里,见到任何可疑的人都抓起来!”
他身后的侍卫领命下去,一时之间舱底都是混乱的脚步声。
夜间月光如流水,船上人心惶惶,昏黄的灯盏被海风吹得摇摇晃晃,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弥漫在这艘船上,而在下等房间,百姓们都龟缩在房间,窃窃私语,惶恐不安。
那个被赵菡珠押下来的人,他此时躺在床板上,被摆弄着擦拭伤口、上了药。
他被换上粗布麻衣,脸也被擦干净,露出一双黝黑泛蓝的眼睛。仆人们呐呐对望,不敢拦他。
男人靠在床头,想起今天看到的女子,他不懂他为什么要扑过去,那个时候看见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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