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院之后
吕嫕赢出院了。
和她一起到家的还有亲妈送来的太岁荷包与嗔怪,“你啊,36本命年呐,多危险。最年轻的院士了,事业春风得意,也得多看脚下呀。想到你就那么滚下来了,心疼极了我的天。你能没有忘记我和承曦是妈和老婆,更没有忘了专业知识技能,真是万幸。以后可得多注意啊。我乖宝儿不着急,头疼就多休息,慢慢想,也没忘多少,再过年前估计就好了。”
她对此不置可否。但还是不免腹诽太唯心不科学。忙上忙下的亲妈,已经两鬓染霜,这样看过去她仍紧张担忧的神色,就不得不说,有亲人在侧,几周前到现在,全是不曾消失的后怕。
爱人倒是没唠叨些啥,满满地喂饱她一锅生日那天摔进医院没吃上的长寿面条,一边给她拴荷包,一边和她嫕赢嫕赢承曦承曦地亲近耍赖完就回书房忙综述了。
我们月杰青她还是一样迷信了。
吕嫕赢想到此处,对自己多日前的马大哈踩空生了愧疚。
餐后腹内已充盈就会又懒又累,依靠在床头但却睡不着。打开游戏本把模拟人生之前断掉的屋子盖好,传到工坊后也迎来了新一阵空虚。于是她打开自己手机的社交平台看了看。
毕竟后天要复职,怎么也得熟悉熟悉,回忆回忆。
课题还记着,同事也大差不差。学生们……嗯……想着就开始头痛。多幸运啊,又可以重新熟悉一遍,开更多的组会了。哈哈。小朋友们,一定和我一样很期待吧。
很多同事和业内发来慰问,在说了复职时间后被夸得天花乱坠。嘁,我要不是没听到过你们某几位叔叔八卦嗖嗖传年轻女院士还没结婚又受伤人生已经要完的事我就信了。
大翻了一场白眼后,吕嫕赢翻身起床走去书房制表。
月承曦一直是一个很开朗的教授,甚至很爱和学生们说些俏皮话,即便是严肃的工作环境中也尽量呈柔软可商量的模样。但只要让她开始写那些大多数人看来学术价值费力不讨好的review,她就像个十足十的煞神。
以前刚熟悉做朋友时,吕嫕赢常说那么恨不如减一减频率,她便只回了一句“好恨!”再然后越来越熟,觉得模样可爱得不像话,问她,“这么恨呀,都恨了啥?”。她就回,“恨的不是啥,也不是恨我在写。等你明白我恨什么我就告诉你个大秘密。”
再然后,她真的把秘密说了,她说……她……诶?
仍记得半个吻,所以应该是告白吧。
……怎么能?怎么能把这忘记啊。
轻秋的风吹进来,不急但润泽,暑意已是减削了不少。
有人在按门铃,吕嫕赢看着有些陌生。月承曦看了看她的神情,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是你新收的亲手带的博士研究生,魏媛。”她顿了顿,“但她是我们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
吕嫕赢讪讪笑道,“是的,是我亲生的宝贝。咱俩快去接她。”轻松又急切地,两人手牵着手去开门,唯有手间的力度暗示了某人还是不能适应失控的惊惶。
魏媛进了客厅,坐下后掏出一打纸张文件,和月承曦说,“君临的毕妲澄让我帮忙送过来的。”然后细细端详了她的亲导师,“憋装啦,俺滴那个亲娘嘞,你咋就能忘了我呐?”又做哭泣状,“我就猜你大约能把君临她们忘了,赐姬总记得吧?咱们一块儿凑着玩儿的les吧?”
吕嫕赢动了动嘴角,有些尴尬。“赐姬没忘,我在那输过……我输过……呃?”“你把三个月的工资输给师娘了,哈哈哈哈。”
……我收了什么学生。吕嫕赢趁机表了忠心,“我给她一辈子工资我也乐意,我爱她。”然后慈祥的目光看向了魏媛,“把你忘了真对不住,做朋友的不是,做导师的更不该。这样,后天我复职,这周末组会你给师妹师弟打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