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皮箱

皮箱
天快亮了的时候两人才睡着,不过短短睡了四个小时就都醒了,陆锦川一睁眼就看到身边的秦樾还在睡,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蹑手蹑脚的起来准备下床,刚迈了一条腿就见秦樾睁开了眼,吓得陆锦川一下坐在了他腿上。
“哎呦……祖宗您干嘛这是。”
“我……睡不着了,想着出去买点早点回来。”
“这才几点,卖早点的还没出来呢。”
“哦,那我先起来了,躺的背都疼了。”说着大大方方爬下床换上衣服出去刷牙洗脸,秦樾也睡不着了其实,他打开灯做起来抱着手机看新闻,早上四点的光线还不算太明亮,正在秦樾看着新闻的时候突然屋里的灯灭了,秦樾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出去找陆锦川,快到卫生间的时候跟他会和了。
“怎么回事啊?”陆锦川有些紧张的问秦樾。
“没事,估计是跳闸了,走吧去配电室看看。”
两人一起来到配电室用手电照亮里面的事务,秦樾走到电闸箱前打开箱门:“掉闸而已。”说着把掉闸合上了,不过很快又掉了,他又合了一次又掉了下来。
“看来是电路有问题了,得找电工来看看。”
“那等这边的物业上班了给他们打个电话呗。”
“只能这样了,走吧,回去再躺会儿。”
陆锦川此时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手里拿着漱口杯和牙刷,秦樾把手电打到他身上看到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他胳膊一搭搂着陆锦川回到宿舍。
此时的光线已经比刚才好一些了,宿舍里已经能看清东西了。陆锦川坐在床玩手机游戏,秦樾躺在被窝里看着他玩,时不时还要指挥一下。
“往那边跑,上路上路,对,攻击她用大招。”
“知道了知道了。”
“进攻啊,人都打完了等什么呢。”
“卡了呀……”
“你这什么手机,换一个。”
“好歹也iPhone6呢。”
“换个华为吧,国产比外国的垃圾强多了。”
“玩游戏就不卡了?”
“我用的就是华为啊,挺好用的。”
“行吧,那你给我买一个吧。”
“你自己不会买?”
“你让我换的啊,不得友情援助一个嘛。”
“嘿……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切,一看就没诚意,以后这游戏你还是自己玩吧,我就不陪你了。”
“唉……别别别,我改天有空一准给你买一个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秦樾撩开被子下了床,气鼓鼓的穿衣服拿了钱包就出去了。
“你不睡了?不是这时候还没有卖早点的吗?”
“给你买手机去。”
看着秦樾离开后陆锦川在床上乐的哈哈大笑。
秦樾今天成了早点摊来的最早的客人,老板娘还觉得新鲜:“哟,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哦,家里人今天饿得早,这不催着我出来嘛。”
“你这么体贴的男人你女朋友很幸福吧?”
“嗨,天天就知道作,幸福什么啊。”
“年轻人要知足,人家作还不是你给惯的。”
“是,您教育的对,回家我就给他立规矩。”
拎着早点回来时,陆锦川正坐在床上给物业打电话,这估计是物业有史以来接到的最早的应急电话了。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吃完早饭,等有一个多小时物业才来,陆锦川领着他们去了配电室,然后就等着工人们排查有问题的电路,秦樾出去买了几瓶水递给工人,还相互客气了几句。
陆锦川此时困意上来了,时不时打个哈欠,他吃饱了就困的毛病真是没法治了。他胳膊支在秦樾肩膀上靠着给工人们打着手电,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早饭里没有安眠药啊,你这是什么情况?”秦樾都被他勾的打了一个哈欠。
“吃饱了犯困罢了,正常的人类生理需求。”
“拉倒吧,我怎么就没事。”
“你非人类呗。”
“你这才回来多久,嘴皮子怎么就比刚回来时候复杂这么多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谁黑呢。”
“我又没说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别胡说啊。”
“哎呦!……有个洞!”这一声打破了秦樾和陆锦川的逗贫,他们抬头看过去,在配电室外墙左侧五米处里面的电线除了问题,当初装修的时候线路给埋在了墙里面,所以这次得把这块墙面拆开才行,就在工人拆墙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钳子下去里面的砖就松动了,他们也没多想用点力去推了一下,以这块为中周围的七八块转全塌进去了,这才有工人的这声惊呼。
秦樾拿过手电凑过去照亮了里面,发现里面有个破烂的木箱,他把箱子拎了出来:“没事,这戏台本就年头多了,当初我们扩建加固的时候没少费劲,您帮忙把电路修好就行,这个回头我们再找人修修就好。”
工人听到秦樾这大事化小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要是闹到他们物业领导那去扣工资是必然的,工人麻溜的把电路接到忙不迭的拎着工具闪人了。
打开灯音乐厅里可算亮堂了,两人把木箱拎回宿舍去,擦去了上面的土后陆锦川研究着上面古老的密码锁,这玩意儿他可没见过,三个抽象的花纹让人无法理解。
秦樾见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干嘛呢?”
“上面的锁怎么打开啊?”
秦樾把箱子转了过来看了看,看的上面的锁已经被锈蚀的不像样子了,他伸出拇指按在锁上一用力,就听“咔啪”一声,上面的金属碎了,他再将箱子盖往上用力一掰,箱子就大大方方的打开了。
陆锦川看的一脸懵,还有这种操作?
箱子打开时伴随着一阵灰尘飞扬,陆锦川一脸嫌弃的抬手挥了挥土捂着鼻子往箱子里看,里面是一些照片、书信还有一本日记和一块怀表。
秦樾拿出里面的照片挨个看了看:“上面有我爷爷,你看看你认识谁?”说着把那些照片递给了陆锦川。
“也有我爷爷,这个应该就是怜生吧,不过我们并没见过他不带妆的样子。”陆锦川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上的人说道。
“姑且算是吧,看看别的。”秦樾拿起里面一封信打开看了看。陆锦川打开了那本封皮已经有些皱黄的日记看了起来,一时间宿舍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到。
除了纸张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他们二人相互轮递着看信件和日记,最后以陆锦川躺在了床上终止了沉默。
“原来我爷爷不是只想玩玩。”陆锦川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怜生说的没错,我爷爷真的是紧随你爷爷的脚步呢。”秦樾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然后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那本日记已经返潮的厉害,上面的字有些已经被霉菌侵蚀掉了。但是从上面的只言片语中他们还是发现了当年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陆锦川觉得心疼,他不知道心疼的是自己的爷爷还是怜生,又或者是爱而不得的秦爷爷,一时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樾了。
“别看了,这些都没办法解决怜生,我们得等到晚上继续找机会跟怜生说上话。”秦樾把那箱子放到一边。
“对不起。”陆锦川看着秦樾不知怎的蹦出这么一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家对不起你爷爷。”
“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现在他们都已经走了,他们应该自己去解决的。”
“难道怜生还存在就是为了杀你爷爷?那他还会出现吗?”
“不知道,如果当年爷爷找的那位大师已经死了的话,大概不会出现了吧。”
“我们也不知道那大师是谁啊。”
“等吧,如果他要找我们的话,会来的。”
两人安静片刻后自顾自的消磨时间,他们各怀心事等待着再次见到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夜晚的到来带来了他们想要见到的人。
戏台上的贵妃醉酒依旧,台下的观众依旧,只是不在有喧闹的叫好声,仿佛今晚只是为了他们二人演出。
听着那不曾改变的唱腔,陆锦川心中有些前尘尽忘的错觉,他走上戏台,一步步的接近台上的怜生,离他还有跑不远的时候站定。
“怜生,别唱了。”
怜生没有理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戏曲之中,秦樾有些担心陆锦川,他靠的太近了,秦樾慢慢靠近戏台。
“怜生,你的陆卿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我是他的孙子。”
陆锦川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怜生停下来了,他看着陆锦川有些不解:“不会的,他说过会回来接我的,他从不失言。”
“他真的死了,我不是他你比谁都清楚,不然你也要我做那样的梦不是嘛。”说着他拿出那块在箱子里发现的怀表,手心摊开伸到怜生的面前。
“你怎么有这个,这是陆卿贴身之物,从不离身。”
“这是我在戏台夹层里发现的,还有一些信件照片和一本日记,从纸张的霉变痕迹看它最少在那里放了几十年,而爷爷自从离开就再没回来过。”
怜生听着陆锦川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很安静。
“我家里没有你的照片更没有秦爷爷的,爷爷走的时候没有带关于你们的任何东西,别等他了,不值得。”
“哈哈,我知道,哈哈哈哈,我一直都知道,找你我死在这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等他,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但是我不想离开,怎么舍得呢。你遇到那个关心你爱护你的人后你舍得离开吗?”
“舍不舍得又如何,他心里没你又何必让自己苦呢。”
“我不觉得苦,在这个曾经跟他朝夕相处的地方待着也是种幸福。”
“你走吧,这些关于你的东西我都烧给你,下辈子找个真的爱你的人,别再委屈自己。”
“下辈子……说来简单,不过你好像有人很关心你呢。”怜生说着歪头往他身后看去,陆锦川回头看到身后的秦樾,秦樾把他扯到他身后:“你胆子太大了,离他远点。”
“来不及了。”怜生笑的阴惨惨的,咯咯的笑声让人发毛,一阵狂风卷起戏台的帷幕,吹的秦陆二人睁不开眼睛,秦樾抓住陆锦川赶紧后退了好几步,借着走廊上的灯光冲出了演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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