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临时变卦

神手王邈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这脖子上还是头一回被人架了剑。
不过他很快从震惊慌乱中镇定了下来。
蜈蚣大仙?
自己什么时候又有这么个名号了……
王邈盯着任是非的脸回想了会儿,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形。
“余天游家的那臭小孩?!”
任是非额角动了动:“您记性可真不赖。
“哼。”王邈吹了吹唇上边的胡须,一脸警惕道,“你来做什么?我这儿可没多的东西给你玩了。”
……
什么玩不玩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怎么还一副老不正经的样。
任是非没有放下手里的剑:“我也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只是突然撞见,想起了些事。”
“什么事?”王邈立刻回道,“你我仅一面之缘,还有什么事劳的动余大侠的徒弟来问我?”
“那自然是和师父有关的事了。”任是非皮笑肉不笑。
一听这话,王邈立刻脖子一梗,闭上眼道:“你师父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别问我,走开走开。”
任是非也猜他不会立刻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反正已经将他点在了原地,便一收剑,作势要往屋子里走,一边嘴里念叨着:“听说有些人这几年混的不错,都得了个什么‘神手’的名号,哎,可我怎么记得这人以前不是神手,反而是毒手呢……不错,为了防止别人上当受骗,我得先把那些骗人的玩意儿都得烧了……”
王邈听得心里叫苦不迭。
这撞见谁不好,非得看见个瘟神。
“等等!”听任是非是真的走进屋子翻找起来,他赶紧大吼一声。
“叫我做什么?”任是非打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
王邈咬了下舌尖,愤愤道:“你问吧,别祸害我的宝贝。”
过了一会儿,任是非从屋里走出来:“你的宝贝确实多。”
看样子是答应了。
王邈舒了口气:“先解开穴道。”
可就在任是非在他肩头点了两下之时,他还没将袖子里的毒粉撒出去,便被人往后一推,径直倒在了一张椅子里。
随即,整个人又被点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一连串动作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任是非便从他袖子里找出那包毒粉晃了晃:“这也是宝贝?”
“当然。”王邈假笑的动作都快撑不下去了,“你要不打开看看?”
可任是非确实把东西一收:“既然是宝贝,那我还是等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吧,免得旁人起了贪心做手脚。”
“呵呵,呵呵……”
扯皮结束,任是非便单刀直入:“十七年前,你找我师父是因为什么?”
王邈的眼神飘了飘:“这么多年的事了,我怎么记得住……”
见任是非二话不说又要往屋里走,他赶紧喊道:“行吧行吧,怕了你了。”
“快说。”
虽然任是非一脸不好惹,但王邈还是又挣扎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开了口:“十多年前,也就是你师父刚刚杀了成怀那会儿,我在九连山凑热闹见到了他,不过后来我总觉的你师父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任是非立刻追问。
王邈眯起眼,似乎陷入了回忆:“说不上来,当时只是凭感觉觉得不对劲,我猜是和受了伤,想想也是,你说和成怀打上这么一架,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当年自己被师父捡去当徒弟也没多久,很多事情也记不大请了,但在任是非的印象中,师父仿佛并没有和自己说过自己有受伤的事情。
“后来我觍着脸皮跟了一路,死缠烂打让余天游给我检查一下,等回了朗州他见甩不掉我,这才答应了。”
难怪之后这人也跟着回到了山上,原来是跟了一路。
“所以你是不是发现了我师父他……”
“没错。”王邈点了点头,“成怀也是用剑的高手,两人在对战之时恐怕伤到了余天游,当我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右臂已经出现了问题。”
“右臂?!”
任是非心中一惊。
“这个嘛,也能理解。”王邈解释道,“你看,他们俩是师兄弟,用的都是秋水剑法,余天游出的招数成怀也会,那么余天游伤他的那招没准对方也用上了呢?只是一个命好,一个……啧啧。”
“你胡说!”任是非猛地站了起来。
天下谁不知道余天游是力压成怀,现在突然听见有人说自己师父的取胜是因为巧合,他怎么能不动怒?!
“哎呀年轻人怎么还说不得了……”王邈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说的又不是你,是你师父。”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师父。”任是非缓缓举起剑。
“停停停!”王邈见情况不对,赶紧喊停,“就算你不相信我刚才说的,那你想想,这些年你师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任是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着眉细细回想着。
反常的地方?
……
这么一想,以前自己练功时,师父常常取剑和自己对练,但最近这两年却是让自己一人练习,虽然经常过来指点,但确实很少拿剑;而且每隔一个月必定下山一趟,去做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难不成这和他的手臂有关?
王邈在边上唏嘘着:“当年余天游打败成怀没多久便退出了江湖,说是对同门痛下杀手让他心有不安,你说说,这不是放屁吗?!”
见任是非横眉一竖,他立刻嚷嚷:“凶什么啊,这难道不是事实?他杀了人,受了伤,美名其曰退出江湖,以后若是真拿不了剑了还能留下个好名声,你说说,这不是奸诈是什么?”
然而任是非没心情和他争论这一点,他敏锐的抓住了其中几个字:“拿不了剑?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师父他的手臂真的、真的……”
“这么和你说吧,成怀当年先被余天游伤到右臂经脉,随后才不敌他人,若余天游也是右臂受了伤,我猜很有可能是中了同样的剑法,如此推断,余天游的手臂到最后就会和当年的成怀一样,你懂了吗?”
任是非摇摇头:“可你不是跟上了山,怎么会不医治……”
说到这儿,王邈差点就将白眼翻道脑门上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师父打死都不让医,说什么人各有命,反正都已经退出江湖了,什么不用在意……得,最后还大门一关把我给赶下山了,你说气不气,气不气?!”
任是非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等等,如果说师父的手臂当真如这神手王邈所说是受了伤,那么他一个人下山去找成怀……
任是非一个激灵,不行,他要去找师父,他不能让师父冒这个险!
“哎对了,我还没问你呢,这个时候你怎么到远溪城来了?怎么不待在你师父身边做个乖徒弟啊……”然而还没等王邈嘲笑玩,便看到任是非转身就走。
“……喂!你先解开穴道!他娘的……”
*
虽然茶楼里有说书人,但何清宴却一反常态,不仅对那些个故事突然没了兴趣,更是摇头晃脑,不停转动着视线。
奇了怪了,这任是非火急火燎的进人家去做什么?还不带上自己……
何清宴气呼呼的灌了口茶。
毕竟这一路上两人在生死关头都一起过了好几回了,眼下对方却突然抛下自己一个人做事情去了,何清宴心里难免产生点不舒服的情绪。
哼,总不至于是去见小情人了吧?
他又是好奇又是乐乐不闷的想着,不然有什么事是不好告诉自己的呢?
就在何清宴刚这么想时,这个人便走了过来。
“这是盘缠,你收好。”
任是非将为数不多的银子交给他,看样子又要解开包裹,何清宴赶紧一把摁住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任是非匆匆道,“恐怕我师父有危险,总之我暂时不能陪你回京了,抱歉。”
刚好这时候阮舒也回到了茶楼,见两人拉拉扯扯的,赶紧“咦”了一声:“大白天的在做什么?”
“正好。”任是非见她到来,便将何清宴往对方跟前一推,“他就要麻烦你了。”
“我?他?”阮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何清宴,“什么意思?你不去京城了?”
“嗯。我有急事,要麻烦姑娘护送他了。”
“等等……”何清宴正想出声时,便见任是非重新背上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阮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明白。”任是非泄气的坐回位置上,“说是余大侠会有危险,他得去帮忙。”
“余天游?!”
阮舒惊呼一声,见旁边有几桌人看向了这边,赶紧一吐舌头坐了下来,压低声问:“余天游会有什么危险?不能吧?”
何清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阮舒思索了一下,道,“刚才你们在那宅子里都看见什么了?”
见到她这么问,何清宴只好把自己没有进去的事前后说了一遍。
“笨!”
听完后,阮舒脱口而出,但随即想起对方是个初出江湖的小菜鸡,又是自己的义兄,便赶紧缓了缓口气:“咳,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可他是任少侠啊,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哎呀,你这、你这真是被人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阮舒神神秘秘道,“你想想,这任是非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去京城了?”
“……因为去了趟宅子?”
“说明里头有东西啊!”阮舒一拍桌子。
“哦~”何清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
阮舒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去那宅子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作者有话说
    何清宴(唱):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

    王邈:我没有,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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