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雨欲至 

“这臭小子,下次别让老子碰见……”点住穴道的王邈坐在椅子上骂骂咧咧。
易清尘在隔壁屋子听到动静,挣扎着起身想要去帮忙。
“嘿好小子,竟然还能动弹。”王邈一见,喜出望外,“快快快,快帮我解了这个穴道,我就帮你解毒。”
不过易清尘一开始倒并没有想到要以此来条件交换,见王邈自己说出了这个条件,便也不拒绝:“好,如此便麻烦先生了。”
“什么麻不麻烦的,快!”王邈示意他赶紧动手。
然而两人并没有发现此时的墙外扒着两双鬼鬼祟祟的眼睛。
“真的是易少侠!”何清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低呼一声。
“易清尘?”阮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怎么赶紧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是个病秧子?
“你忘了?”何清宴又将之前他们两人如何遇到姚千波的事儿三下两下说了遍。
“哦对。”阮舒想了起来,“那他在这儿也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
“你看到旁边那个瘦如骨柴的人没?他就是神手王邈,是个名医。”说完后阮舒自己咂摸了一下,“不对,是后来叫的,以前可是个老毒物。”
原来如此,难怪易少侠在这儿治疗。
可余大侠又是怎么回事?
“走,我们去问问。”阮舒一边说一边想往里跳。
“诶等等。”何清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就这么进去?”
“那不然呢?”阮舒疑惑地眨了眨眼,“再拖下去没准就追不上任是非了。”
见状,何清宴暂且把什么礼仪抛在后头,小心翼翼的跟着翻了进去。
好在墙头并不是很高,加上底下有阮舒接应,他很快便双脚成功落地。
这时候的王邈已经被易清尘解开穴道,两人重新走进了屋里。
“我记得王邈不会武功,现在易清尘又受了伤,咱们没什么好怕的。”阮舒拍拍手掌,大摇大摆的往里头走去。
还没等何清宴劝阻,便叩响了房门:“请问有人吗?”
“……”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何清宴有些抽了抽嘴角,看阮舒开始表演。
“谁?”里头传来一道谨慎的声音。
“是我。”
“你是哪个王八羔子?我不知道。”王邈说的话时不时的就能惹人生气。
阮舒深吸一口气,猛地拔高了嗓音:“我是你姑奶奶阮大小姐!开门!”
就在何清宴目瞪口呆中,房门还真的被人打开了。
王邈一见来者,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走了一个小崽子,现在又来一个小祖宗。”
“是你祖宗还不赶紧好茶好酒的招待着?”阮舒反倒笑嘻嘻的问了过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赶紧说吧。”王邈可没有让她进屋的打算,依旧堵在门口不让阮舒进来。
“行行行,就你时间宝贵。”阮舒翻了翻眼皮,“那我就直接问了,刚才任是非找你有什么事?他要做什么去?可别说谎啊,不然……哼哼,你是知道的。”
“……”
嘿这还真是个小祖宗,一来就问这种挖人隐私的事儿。
不过余天游的情况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王邈反应也快,二话不说立刻把门一关。
“……”阮舒摸了摸差点就被撞上的鼻子,转过头道,“你看,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型例子。”
何清宴在后头看的心惊肉跳,姑奶奶,这可是神医诶,您可千万悠着点。
而屋子里的易清尘自然也听到了刚才那一番闹剧,他笑了笑:“先生,门口的姑娘是何来历?怎么您对她……”
对她如此只怕?
王邈将背紧紧抵靠在门边上,一脸苦大仇深:“魔头,这才是魔头!”
话音刚落,屋里的两人便听到外头又是一阵喊声。
“宴哥哥,我那玉骨膏你还记得放哪儿了吗?”
“我……”
“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带了太多放你这儿了,我听说你朋友受了千魔万哭掌,哎,这天底下能解了这毒的又有几人,我看还是让怜月宫出手助人为好,免得有些庸医既解不了毒又托着人家不放,造孽啊。”
“放你娘的……浊气!”
一听这话,王邈没法忍了,立刻打开门怒道:“玉骨膏也就治治外伤,对付姚千波的毒,有个屁用?!”
“哼,实力不行的人嘴巴更容易臭。”阮舒冷笑道,也不管王邈是不是还堵在跟前,立刻将人挤开走进屋中,作势要给人抹上玉骨膏。
“你等等!”王邈刚想追上去,却发现后头又进来一个人。
又来一个臭小子!
“先生,刚才阮妹的话多有得罪。”何清宴朝他恭恭敬敬的一拱手。
“你小子倒还讲点道理。”王邈一见,摆摆手,“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晚辈是想打听任少侠的消息,原本他与我们一同,可自从见了先生之后他便独自离开了,晚辈担心……”何清宴将来意快速说了一遍。
王邈听后暗自咋舌,这任是非倒还真是说干就干,对他师父可真是上心。
“小子,你也别再问我了,我不能说,知道不?”王邈摇了摇头,“既然你也猜到和余天游有关系,这就行了,这是人家的事,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何清宴还想说话时,却听到里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何小兄弟?”
何清宴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快步走上前去:“易少侠!是我!”
嘿这世界还真是小,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认识。
见几个人都站在了一起,王邈也只好跟了过去。
没办法,总不能现在就赶人吧,那显得多小气。
“易少侠,你怎么……”
没想到易清尘挨了姚千波那一掌后,整个人竟然憔悴如斯。
何清宴看的是一阵唏嘘。
“无妨,倒还能下地走动。”易清尘勉强一笑,见王邈还站在后方嘀嘀咕咕,突然伸手抓住他。
何清宴下意识的矮下身子,只听易清尘断断续续道:“去找余天游,成怀……”
听了个大概的何清宴惊讶的看向他。
易清尘点了点头:“快去吧。”
“行了行了说完了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时王邈走过来强行打断对话,“年轻人怎么跟个老头老太太一样话这么多,还有,你。”
他指向阮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秦皎现在在找你,要是不想让我领到那赏金的话,赶紧的离开。”
“你!”阮舒竖着柳眉,“你威胁我!”
“是是是。”王邈一边推着人往外走,一边无奈道,“姑奶奶你就行行好赶紧走吧,万一让你们的那群人发现你到过这儿,我的这些个宝贝可真保不住了。”
说完便将两人往门口一推,干净利索的关上了大门:“走好不送!”
“……”
门口的两人面面相觑。
“走就走。”阮舒故意大喊一声,“宴哥哥,我们这就回怜月宫,请最好的医师姐姐过来,我就不信还解不了姚千波的毒了!”
“呸。”王邈竖着耳朵留心外头的动静,听到这话,立刻啐了一口反驳道,“你们怜月宫要是能解,我、我就喊秦皎一声干娘!”
易清尘噗嗤一笑:“先生既然有心让他们知道任是非的下落,又何必演这么一出。”
“谁想让他们知道的?!谁?!”王邈吹胡子瞪眼,就是不肯承认,“你既然现在这么有精神,赶紧的,我这儿刚好配了副药……”
而此时离开宅子的何清宴有些郁闷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算了,我还是回京去吧。”
“为什么?”阮舒拦住他,“我们去找任是非啊。”
“算了,我去也只是多个累赘。”何清宴叹了口气,不然他为何每次一有什么决定都是自己一个人急匆匆的就离开了,丝毫不会想着要带上自己呢?
没想到阮舒毫无同情心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
“你看,你既不会武功,有没其他傍身的技艺。”阮舒认认真真解释道,“万一遇到了危险,岂不是还要让他分心来帮你?更何况任是非现在是去找他师父,而余天游十有八九是找成怀去了。”
一说到这儿,阮舒便忍不住感慨:“而成怀十有八九又和姚千波走一起,这危险程度……啧啧。”
何清宴越听越泄气:“你说得对,这更危险了,我也不要去打扰的好。软妹,你若是有自己的事情,便去忙吧,这一路走来也没什么危险,不用麻烦你再跟着……”
话还没说完,却被阮舒一口拒绝:“那可不行,我既然答应了任是非要护你回京,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今天已经晚了,我们明天再上路。”
“这……”
何清宴还想说什么,就已经被阮舒拉着往回走:“走啦走啦,赶紧去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自己离开的片刻,几条人影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原地。
“秦皎那贱人的女儿?”
“没错。”
“边上的是谁?”
“听说是何卫安。”
“那个礼部侍郎?”
“是。”
身形更高的人不动声色的盯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怎么把京里头的官也扯进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另一人道,“朝廷和武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小心点,避开他就是。”
“这事你们师父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不过这等小事不消让他劳心。”
“哼,你们倒是心大。”
“不多说了,去见见老朋友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在原地消失了。
此时晚风骤盛,一场风雨似乎摇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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