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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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康焕虽于武道颇有天赋,少年时却还是一心向学。
只是偶尔会出门去与人切磋。
作为世家子弟,陆康焕的命运便是扛起家族兴亡,个人爱好,是容不下的。
只是后来还是生了变故。
陆家很快便败了。
被一个奸邪小人所害,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
偌大的家族,一夕之间便只剩下陆康焕和尚在襁褓的幼妹。
陆康焕自那时起,便立誓要学得武艺,亲自为家族报仇!
他天赋甚佳,很快便于剑道之上颇有建树。
但很快便被一个叫做公孙凌的家伙打败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剑术惊人,陆康焕与之对打常常是不分胜负。
陆康焕好胜心起,纠缠着他,发誓要与他一较高下。
但这人却寡言少语,唯有在聊及剑术时才会话多一二。性子沉闷的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曾忽视的弟弟,同样总是沉默地望着他人。却正是这个被他忽视的弟弟,在家族变故之时,救出了妹妹交给他,并对他说:兄长,我信你定然能为族复仇!
然后自己独自引开了追杀。
从此,再无音讯。
这般之人,心思至纯至善,宛如赤子。
陆康焕平日里便忍不住常常逗他,想要让他敞开心扉,广交朋友。
一路上与之切磋游历,畅饮论剑。
陆康焕像是回到了少年时的鲜衣怒马,好不快活。
但好景不长,陆康焕很快便听闻了当年仇人的消息。
有人放下话来,要对付他。
陆康焕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匆匆别过好友,与之定下十年之约后便一路向东,投靠了那人。
那人三个月后,终于解决了仇人。
陆康焕上前请求那人为陆家申冤。
那人眉毛微挑,打量着陆康焕。
开口道:“我不做免费的交易。”
陆康焕最终还是低头道:“愿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后来,陆康焕便成了一把剑。
一把没有自由的剑。
他杀了很多人。
终于有一天,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那人已经容不下一个知道如此多密幸的外人了。
那人开口招揽他,他却一心记挂着茫茫江湖与那些年逍遥江湖的日子,婉拒了那人。
那人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却不再让他杀人,而是求药,去各种险地求药。
最后一次,他上了雪山,采了雪山圣物,却并未被告知其莲特性,险些丧命。
但幸被人所救。
他知道,那人终于还是容不下他了。
一个能够详细告诉他雪莲的采摘与保存方法的人,又怎会如此无知?
最后他伤痕累累的回到那人面前,提出离开。
于是那人便道:你最后为我做一件事再走吧。
那人说,有人要买他的命。
护他三个月,便自由离去。
那时,已经近他与好友所约之时。
但他太渴望自由了。
于是便同意了那人所求,护他三个月而已。
托人去告诉好友推迟两个月,好友定然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两个月之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那天,那人对他说:“我已得知确切消息,他们将于我次日在城中巡游时动手,你替我前去。”
陆康焕垂眸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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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徽篇
徐徽是投靠于卫柯门下的谋士。
自然是尽心尽力,忧其所忧。
因此在其主上透露出对于陆康焕的警惕之后,便下意识地留意起陆康焕来。
陆康焕此人,武艺高强,连连去到各种险境也是安然无恙,甚至连剧毒雪莲也让他侥幸逃脱。
眼下又对他们有了防备,该从何下手呢?
徐徽原本没有主意,直到有一天。
他偶然经过凉亭时,见到陆康焕正低声对着他的小弟子说着什么。
陆康焕伸手摸着那弟子的头回忆道。
“你师父我也是有至交好友的!你现在这算什么?我当年和他比试切磋总是不分胜负,但他天赋过人,每每参悟出关,便要找我切磋。如今你不过是和朋友比试稍逊一筹罢了,勤学苦练便是,又何必避着他呢?人生在世有三两知己,实属不易,切莫因此错失良友。好好练功去吧,下回赢回来便是。”
说着便忍不住感叹。“想来如今他剑术定然出神入化,我这些年未能苦修,想必再也不能胜过他了。”
徐徽目光闪烁,心头不禁思索。
比陆康焕还要厉害的剑客吗?这倒是有意思。
后来他便时常留意陆康焕口中的好友信息。
最后听闻陆康焕欲走,卫柯请他做最后一件事。
徐徽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那陆康焕的弟子,不用再留。
那弟子年纪尚小,如何扛得过审问。
很快那弟子便吐露了信息。
于是徐徽便布下局,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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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楼下公孙凌和陆康焕两人最终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徐徽玩味的摸着手中的瓷瓶。
有些事情,是公孙凌并不知道的,比如那把剑上被徐徽抹上了最烈的毒,比如陆康焕的那顶轿子中有一个熏香炉无色无味,却能使人四肢麻木。
反正,最后陆康焕英勇护主,公孙凌为人打抱不平,也都成全了美名不是吗?他可是十分仁慈大度呢。
想必主公也并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吧。
有人上前对徐徽恭敬道“大人,主上在隔壁等您。”
徐徽起身整了整衣袍。
“我这就来。”
随手将空掉的瓶子放在了桌上。
至于楼下两人,墓碑都替他们准备好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