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锋芒

【成步堂龙一收】
下面还清楚地写着他家的地址,当然,现在是他父母家,他已经搬出来了。
信封泛黄,年头不短了。
年轻女子说:“这封信大概是他的遗书,过去郑重其事地交给我,说万一他发生什么不测,让我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寄出,不过他交给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一直到两年前突然想起这事。你恐怕要问,既然是他的遗愿,那我为什么不寄?”
年轻女子望着成步堂的眼睛。“我看了电视的报道,虽然森木表哥从小聪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结识,但那时我想,他大概是所托非人了。”
成步堂拆开信,心想自己从来不认识森木形,若是认识,当年案子闹得风风火火报纸上登森木形照片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成步堂干笑了几声敷衍。
紧接着他可笑不出来了。
在他展开的信纸上,白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成步堂深呼吸两下,将纸放在灯下看,发现纸上有一些疑似写字的划痕,但已经无法辨识。成步堂从随身行李中拿出“小手电”打开紫外灯模式,依旧一无所获。
成步堂低吼着“乘新干线回去还要花掉两个小时,哪里有时间陪小孩子玩解谜游戏。”把小手电扔回包里,粗暴地拉上包。公文包被如此对待,抗议一般,“吱嘎”地呻吟了一声。
成步堂随后翻了翻“日记”,越翻越快,他也烦了。从早晨到现在,成步堂跑了办公室、法庭,从东京赶到山形县,和陀螺一样忙。
只是琐碎的生活记录,只写了半本,没什么有用信息。
信封上写着他家的地址。
成步堂询问了年轻女子,发现自己和森木形也并非同一所学校。这人费尽力气去查一个和他毫无交集的人的住址——不该只放一张白纸进去。
终于,他在信封的内侧看到一行小字。
——“鲁米诺试剂”
成步堂第一时间想到,这封信恐怕有一定危险性,森木是担心他的家人随意打开信才出此下策。
鲁米诺试剂,能拿出这试剂,最起码是法律界内部人士、或者警察,能保证“他家人”的安全。
成步堂装作不快地样子,询问年轻女子日记的来历,姑娘说混杂在她的笔记本里了,当初表哥还有好几本,她父母把表哥的东西都烧掉了,这是不小心遗留下来的最后一本。
成步堂告诉姑娘他有空还会再来的,然后告辞。
下午某时,新干线,车上
成步堂喷上鲁米诺试剂,庆幸自己最近没有整理包。然后戴上专用眼镜。
在看到字的那一刻,成步堂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想到:
——对方恐怕是用“人血钢笔”写的。
成步堂打开刚才在车站买的浓缩咖啡,喝了一大口以驱赶头痛,然后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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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步堂先生:
你好!如果你收到这封信,我恐怕在某次“课外活动”中发生了意外。我直截了当地说吧,我有几件事希望你能帮我去做,这些事和你也有关系。
1、我希望你关注’八咫乌’——KG-8事件,如果没有意外,这次的案件将在2011年发生,在法庭进行的中庭休息时间,请你立马报警——或者是其他,比如拖延不让律师和检察官见面,无论什么方法——请阻止该案子的检察官一条九郎不要被化名为葛冰见子的律师杀掉。
2、2016年暑季或者秋季,告诉绫里千寻她的房间被装了窃听器。如不慎她会被杀死,她的敌人叫小中大。
3、千奈美——抱歉我无法想起她全名,但不出意外她会用这个名字和你相遇——她是个魔鬼一般的女人,在2012年冬季她会杀死她的姐姐勇希——一名女警——并用假名以证人的身份出庭。(因为我也没想到好的办法,下文同,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信息,我相信你的正义心一定会跟知道这些的我一样、尽力不让无辜者丧命)
如果你不幸让她逃脱,绫里千寻和神乃木庄龙——那次庭审的两名律师——会继续咬住这个案子不放,千奈美投毒将使后者昏迷不醒,她的项链有一个瓶子型构造,里面有致命的毒药。请救下他。老兄,如果你在之前的法庭失败了,千万别在这一件事也失败了。
4、DL-6事件真正的凶手是狩魔豪,证据是他肩膀里埋的子弹
……
你一定不敢相信你的眼睛,你可以自己去验证,我可以告诉你,我很敬佩你。我所做的“预知梦”都是以你的视角的。所以虽然你不认识我,我却已经知晓你的性格。一个人不应该有“预知未来”这么沉重的能力,我死了,不是谁的错,只能说是这份使命太沉重了,我无力承担。所以只好把这使命分一半给你。
你不认识的朋友
森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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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步堂仿佛站在了法庭上。
因为希望在车上再挤出时间看文件,成步堂身上有森木形过去的作文。他核实了笔迹,不是伪造。
若是成步堂在几天前收到这封信,他只会当做一个恶作剧。但他现在知道这个世界有人能灵媒。某个孩子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真的不可能吗?
写这封信的人,真实的,起码真的知道一部分的“未来”。
成步堂肯定,因为他参与过信中描述的其中几个案子的审判。
美柳千奈美,第二个KG-8(信中很明显是笔误),绫里千寻,神乃木庄龙……成步堂知道不是撒谎,信件也无法伪造,部分办案的细节成步堂确定不会被普通民众得知。成步堂有些惋惜他现在才拿到这封信。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当然,这不代表成步堂就接受了森木形的“结论”,他是法律从业者,他只相信证据串得出的结论。
更何况是这么随便地,让他质疑一位他从来尊敬的人。
成步堂紧握手机,忽地,他笑起来。自己犹豫什么啊,成步堂随后播下了某个跨国电话。
成步堂的老师被死者“指控”犯下了杀死自己的罪名,这近乎一个黑色笑话。
那又如何?
他可以去查出结果,成步堂又多了一个理由必须查出DL6案件的真相。成步堂并没有愣住,或者脑袋被炸开一般。他的冷静度达到了一个峰值。他没想到这个案件能牵扯这么多他认识的人,不过,没人能阻止他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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