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邻居

——第一日。看起来是个普普通通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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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即使被遮住部分也不妨碍它将银霜覆盖上四周事物。现在接近零点,街道已经安静许多,只有街道上的车辆与走道上偶尔走过的两三个人。
路灯勉勉强强穿过巷口透进些光拍打在看不清轮廓的物件上,只有隐隐律动的边缘能清楚这是个活物,身下是一滩阴影,和溢出来的深红色液体。如果有人进来眯起眼仔细打量一下,便会发现这不规则形状是一个人影趴伏在另一个失去动静的人影上,只是大部分和映不进光的阴影交融才不好分辨……
空气里腥味严重,搭上先前看到的那些暗红也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只是猜不出那还活着的家伙为什么会趴在……不知道该说尸体还是说受害人的身上。回归到开头,所谓如果的前提目前并不成立,因此直到还活着的人离开了,这幅场景并没有人进来看到。或许明日会出现什么xxx惨遭杀害什么的新闻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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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二十二点半。
柯芮特搬来新家的第一个晚上。说是新家其实并不恰当,尽管她确实要在这里住上几年,等到读完了大学课程也便是搬走的时候了。假期还剩下那么几天,她一大早就被父母赶出来扔到了尚林自生自灭。拿到的除行李和卡里的生活费外就是一间租来的公寓房。
倒也不是旧艺院——全称旧时代艺术学院,柯芮特考上的学校——不提供宿舍,不过是考虑到柯芮特与新室友大概极难磨合的性子与可能会有的麻烦生活,她的父母才租下这么一间屋子,并千叮咛万嘱咐要尽量和新邻居打好关系。话虽这么说,柯芮特今晚上是不打算去敲邻居的门了,这个点实在太晚,打扰到对方休息的话可算不上交好,交仇还差不多。
所以不是自己懒惰,实在是不可抗力。她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寻找推脱的借口。但是想到明日还得硬着头皮去和人打招呼,柯芮特就一脸挫败地打开了终端搜索和新邻居打招呼的一百种方式。名字听起来很不靠谱,实际上也的确很不靠谱。值得庆幸的是她居住的三楼只有三面门牌号,甚至还有一间是空着的,除她之外,需要打招呼的也就只有对面的305。尽管终端上说邻居并不止同一层的住户,但是,管它呢,不能指望一个社交智障能和所有人打好关系,说实在的,能不被对方误解成奇怪的讨厌鬼就已经很不错了
柯芮特差点产生了一切随缘的、自暴自弃的想法。这点小想法在第二天就消失了,更准确一点,是在第二天清晨柯芮特因为新床睡不安稳早醒了,丧着脸准备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消失的。她看到了十有八九是新邻居的人打开了305的门进去。重点不是“新邻居”,重点是那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姐姐。或许也不是小姐姐?她的胸口好像是一片飞机场,比自己还平。不不不,这些也不重要。她是个,漂亮,的小姐姐!
这个时间点甚至太阳都还没有出来,但是能够在大清早看到漂亮姐姐也是一种享受,起床气瞬间就消了大半。瞬间觉得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了。
柯芮特其实也没来得及细看,她只是不经意看到了一眼,然后就被对方惊艳到了。那人感觉是个精致又优雅的贵族子女,当然,只是柯芮特揣测的。她的发色是看起来很柔软的奶金长发,扎成低马尾。临关门前似乎是很随意地看了自己一眼。柯芮特到现在都感觉仿佛是痴汉着对方然后被抓到了,不好意思的情感在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睡衣的时候,变成了脑子里一阵阵压不下去的尖叫。
本来想着反正也就出去买下早餐懒得换衣服,甚至也没洗漱没打理头发。结果就撞见了新邻居,完了完了,肯定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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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你的猎物还真跑尚林了。”安泊漫不经心地听着语音通话里前搭档嘲笑般的语气,食指滑着终端屏幕查看发过来的资料,说:“那就当顺便度个假,说起来,它是有路过你的管辖地区的吧?”
终端上是同一具尸体不同角度的照片,还有发现的时间和推断的死亡时间死亡方式。已经青白的脖子上明显能看到两个小洞。
“我倒也想抢你的业绩。没办法,撞上那个怪物了。”安泊挑了挑眉,她很清楚对面的人是个什么水平。
“那你能活下来也是很棒棒哦。”
“人家对我不上心,可惜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是除了知道人来过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外什么也不知道的意思。
“真没用,”安泊随意调侃了一句,“要是抓住了就是暴富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在那之前我就没了。我可不想步前辈们的后尘。”对面顿了顿,接着道,“况且我也只是个小小的、平淡无奇的普通猎人罢了。”
听起来足够夸张,毕竟是那个连鹰派上头也警告了s级以下的人遇见要及时离开保命的怪物。
“好吧好吧,小小的、平淡无奇的瑟瑞尔先生。我要去工作了,比如说把这么会跑的混蛋两条腿都打断。”
她说着挂了通话,切了界面给同样在尚林的好姐妹拨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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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芮特好不容易把自己情绪安抚好,拾撺了下自己看上去像个人样,正在纠结要怎么和新邻居打招呼,比如说“乔迁礼”什么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来电话的死党嘲笑了。
“乔迁礼是别人给搬家的人礼物,白痴。”柯芮特听着终端对面传过来的笑声,不信邪地搜索了下乔迁礼三个字。给出来的都是什么“朋友搬新家,乔迁礼送什么比较好”之类的。她庆幸起自己没有傻愣愣地去敲门一边说着这是乔迁礼一边递东西。太傻了,好傻啊。
安泊嗤笑声,说:“如果我没有打这个电话,你说不定就真得这么傻愣愣地过去了。”
她这话提醒了柯芮特。“所以你给我的乔迁礼呢?”成功堵住了安泊的话语,通话里静默了一瞬。
“咳……你就当我好心提醒你是我送的礼物吧。”安泊心虚地咳了声,说到后面又愈发理直气壮起来。“不用谢,毕竟这是好姐妹应该做的。”
柯芮特面无表情地截下了安泊终端主页的图片,在删除好友四个字上面画了红圈圈后发给了对方,说:“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我觉得我说的没问题啊,你看我没来提醒,你就和你的新邻居打不好关系了,说不定每次见面你都会想起这件乌龙事,多尴尬。”安泊试图说服柯芮特
“我可能不是人,但是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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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科打诨的时间结束,柯芮特问起了她现下最棘手的问题。“所以我要怎么和新邻居说上话。”安泊感觉自己被当做浏览器使用了,并且她有证据。
“不知道,搬家的又不是我。”她冷酷无情地选择了拒绝回答。
“姐姐你不搭把手我真得会死的。”柯芮特委委屈屈地叫出声。
安泊调出搜索界面,把和新邻居打招呼的一百种方式截下来发给柯芮特。
柯芮特满怀欣喜地点开图片,看到熟悉的字样又迅速退了出去。“你以为我没看过吗,这些东西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你好麻烦啊,干脆就当没有这个邻居吧。”安泊咋了咋舌,她带着十二分的嫌弃对柯芮特说。
“但是邻居姐姐真得很好看嘛1551。”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翻了罐家里带来的小饼干站到了305门前。她低头看了眼终端上安泊极不走心的打气旋即关上终端,鼓起勇气抬手敲响了门。大概有过了会,门开了一条足够进出的缝,站在里面透过缝往外望的是先前看到过的大姐……姐?柯芮特这时才注意对方有着很明显的喉结,再结合到对方平坦的胸部和中性的打扮,柯芮特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新邻居可能其实是个男孩子。对方透过金丝眼镜看着她整理大脑,似乎也不急的样子,由着柯芮特整理好开口。打了很多遍的腹稿及时需要修改,柯芮特只来得及干巴巴地念完台词,什么“我是新来的住户”,迫不及待地把东西塞人手里跑一样地回了303关上门。她调出终端界面飞快地给安泊打字以表现出自己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心情。
“啊啊啊啊啊不是漂亮姐姐”
安泊发来一个问号,不太明白柯芮特的意思。
“是漂亮哥哥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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